全无半点章彩纹饰,极讲究方直端肃,衬着少年颀长的身姿,只显得愈发秀挺劲拔。既便是这样随意的庭中闲步,也仍是雪中苍竹一般的笔挺姿态,不见一丝半点的松懈。
小小的清池院不过两进三间,环了院子一周,也只半刻钟辰光。而后,秦王便径自进了内院向正室走去。
进了门,入目是正东边主位上的一张蕉叶纹嵌松石漆案,背靠着一架竹木薄绢六扇屏风,东窗下置着张小巧精致的卷云纹朱绘漆几,而西侧则被那座彩绘透雕漆座屏隔开了视线。
赢政径自走到主位的漆案后,身姿端正地席地而坐。
石青色的菱格纹宫砖上覆了香蒲叶织成的莞席,厅堂居中位置摆着尊三尺余高的跽坐人漆绘灯,灯盏南北两侧皆铺了精致清凉的竹簟。
阿荼便在他下首的竹簟上安静地敛衽跽坐下来,垂眉低目。
不知秦王素日里是否亦是这般寡静的性子,他只默然地背靠屏风端坐着,目光静水无波地打量着这屋子,清清冷冷的淡漠神情。
他不说话,阿荼也只好安静地陪着扮哑巴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只能看到透过东窗的日影渐变渐短,直到彻底移向了糊绮的木格长窗那一边……原来,日已过午。
“可想回鄢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