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世多年,黄硕从来洒脱自在,从容旷达,但此时,她却自心头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--难道不论怎样,都无济于事?
孔明,如今已年愈四旬……至今无子。
依时下风俗,那怕家门再清正,族训再严苛的十族,子弟四十无子,也当纳妾了。
纳妾?想到这些,黄硕有些脱力地坐在了案边香蒲叶织成的茵席上,倦极一般静静阖上了眼--
其实,在当年最初允婚之时,她便对自己今后的人生有过种种臆测,甚至不吝以最坏的可能来作打算,其中……便包括应对丈夫的姬妾美人。
在她自幼所受的闺训中,妾通贱流,不过是男子们豢养取娱的玩物而已。身为衣冠望族的士家贵女,不应纾尊降贵,同姬妾之流争宠置气。曲尽和敬,敦睦大度乃是女子美德。
而妒忌--则犯了七出之条,论理,可以休妻。
她自幼骨子里便有些离经叛道,并不认同这些闺范诫条,但,在允婚之时,却是对可能面临的情形,做了打算……那时候,十七岁的少女,以为这些事情自己可以淡然处之。
莫论丈夫的姬妾或者庶出的子女有多不讨喜,可身份怎么也逾不过她去。她自己闭居一隅,诗书琴棋,种草莳花,终日过得惬意自在就好……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