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这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,而且云澈无亲无故,除了陆景琴世间再无牵挂。
但卫韶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良心难安,却忍不住,复这般问了一句。
云澈面上一派温然的从容之色,他正欲摇头,忽见蜷于一旁,有些瑟瑟发抖的车夫正看着面前从未见过的严峻场景。
心中叹息一声,云澈一面以袖掩面轻咳,一面对卫韶道: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不要牵连无辜之人,请你饶了他。”
虽然此事隐秘,按理应斩草除根,不留这车夫性命,但是卫韶思忖片刻,还是颔首答应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云澈垂眸淡声道了声谢,便不再言语与动作,卫韶亦是。
两人都心知肚明,尘埃业已该落定,脸面与情谊,亦已该被绝情地撕破。
所有的无可奈何,与所有的身不由己,皆只能化作一声轻微却沉痛的叹息,散入这无边清冷的月色之中。
卫韶终是重重地挥了下手,眼睛微阖,对身后一众兵马下令道:“来人,速将逃犯缉拿归案。”
……
陆景琴挥别了昭若,步履匆匆地走在去东城门的路上。
今夜有满月,是故一路虽然宫灯因时值深夜,已有些昏暗明灭,但走起来并不甚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