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深如潭的眸子里。
他疲惫、削瘦,可即使一幅病容,亦能看出丰神俊秀的影子——面如冠玉、眸如寒星,是上苍嘉赏的风姿。他若非病重,该当是青竹泠泠,如松如玉,是应天城打马观花,最耀眼的少年。他凭栏摇扇的那日,她怕是也会忍不住丢朵花去。
涠洲王看她也像是看愣了,好半晌才错开视线,自嘲道:“抱歉,病得太久了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小心地取下挂在她发髻上的红盖头。他避开了她头上的珠翠金钗,免得扯到她的头发。
苏令德脸色微红,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扶着他的肩膀,连忙把手放下来。
涠洲王身形微晃,单手撑住了。
“郎才女貌,百年好合呀。”曹皇后带头笑道,祝福的话如水一般朝他们涌来。
然而,在众人的唱念做打里,涠洲王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:“就是白玉微瑕——我的腿没有知觉。”
周遭倏地一静。
“舒儿!?”赵太后惊骇地扑过来,泪如雨下。涠洲王下意识地一躲,身子便不受控地往后倒。苏令德想都没想就伸出手去,撑着他的背,将他扶稳。
即便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候,涠洲王依然有心向她颔首,朝她一笑:“多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