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人仪卫,如今已经减至五百,扰民程度,轻得多了,然而此刻身周,全然杳无一人。不但没有侍卫,没有乐师没有旗手,连那个如影随形的霍子衿都没有。这情形可相当奇特,比单枪匹马迎战山膏还更加不寻常。
李重耳的脸上,又是自得,又是惊疑,神色变幻不定。敦煌人识得他,本不是异事,但这女子的神情太过离奇,不但毫不畏惧,亦没有一点点面对陌生男人应有的警惕疏离之意,张口便问,反唇便讥,语气中满是亲近与自在,搞得很熟络的样子。
哪儿来的奇怪女子?为何这样待他?
“你到底在做什么呀……”莲生本来,只想找个托词,敷衍几句,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,此时一见这情形特异,倒是真心疑惑起来:“也是错过回城的时辰,进不了城门了么?”
李重耳傲然扬起下颌。“徼循京师内外,是本王职责所在,我怎能进不了城门。我是另有要事。”
“有什么要事?”
莲生这才注意到,这殿下已经不是下午比武时的飞扬跋扈,亦不是输掉后的不忿、悻悻,而是掩饰不住的忧急焦虑,整张脸晦气沉沉,自打刚才露面,就一直紧锁着眉尖。
“什么要事需要半夜来九婴林做,抓蝙蝠,捉鸱鸮?你……该不是也来找芳草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