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妡戴上帷帽悄悄掀了车帘。
杏花楼依然如故。
粉色围墙,青瓦屋顶,歇山单檐,屋檐下挂着匾额,上面三个大字“杏花楼”,二楼围着一圈雕花木栏杆,漆成浓厚的墨绿色。
清雅精致。
这时候楼里传来柔媚慵懒一女声,“去要碗冷面,多加半勺酱肉,洒点蒜沫子,不要香菜,快点去,都饿扁了。”
只见个刚留头穿蓝布袄子的小丫头走出来,四下寻摸番,匆匆往北跑去。
这般熟悉的对话,这般熟悉的场景。
杨妡胸中涌起无限感慨,纵然杏花楼为人不齿,可毕竟庇护养大了她,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。
马车徐徐前行,停在榆树胡同。
张氏细细打量下两人衣着,又将帷帽往下拉了拉,温声道:“这边几间铺子还不错,咱们进去瞧瞧。”
面前是家卖水粉胭脂并手钏簪环等小物件的杂货铺,隔壁是家文具铺子,再往前则是绸缎铺,还有间酒楼,叫做天兴居。
杨姵刚进杂货铺就被吸引住了。
这里的首饰成色不算好,但做工却非常精巧新奇。
苏州那边过来的新样子,往往是青楼妓院里先兴起来,然后传到外面去,有时候就连宫里都不如这边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