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修长的手指,沈府下人便取来了文房四宝,在他手边一一摆好。
柴骏端起那盏所剩无几的茶水,滤了几滴进砚台,抬眼看看沈画,又将目光飘向砚台,“研墨。”
一副难道要劳他大驾的臭屁模样。
所以沈画这堂堂左都督府千金,一向拿惯枪杆子的女汉子,头一回亲自带病为人伺候笔墨。
好在柴骏似乎知她底细,要求不算高,待那方墨化开便执起笔枕上的狼毫笔随便沾了些许,临下笔还冷冰冰体贴地问:“怕苦么?”
沈画赶紧点头。此生最痛苦的事中,就有这么一件,没了从前的药丸子,这十几年但凡生病便凄苦无比。所以唯有练好自己的身子骨,少受些罪。
柴骏捏着狼毫笔微微一顿,低垂着眼眸极近嘲讽地道:“怕苦还用苦肉计?”
这是有多笨?
沈画一愣,是哦!她怎的英明得没将这点考虑进去?的确有点儿自讨苦吃。
谁知柴骏竟然还落井下石,一声似有似无、面不改色的轻笑,摇头道:“用了却还失败。”
因此连沈画自己都醉了。
想来他这会儿对将娶她这件事,应该追悔莫及,若不是老爹手里的兵权对他柴家来说极具诱惑,只怕当下便要顺手写封退婚书给她。不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