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州的流民将士性子都很烈很野,这地方太苦了,北方一线之隔就是轰轰烈烈的南北战场,无数胡人异族虎视眈眈,不蛮不野的人活不下来,东南六州参差几十万户,谁家没死过人,谁家没披过缟素?那条东晋王朝赖以苟安的长江天险正是这群野蛮将士拿命守住的!
死绝了多少万户人家才练出这么一支剽悍军马,杀人是他们的活命的行当。
所以王悦一开始要多管闲事,非得要挑这群彪悍人马的刺,王有容是拼命拦着的,可惜没拦住,王悦的脾气比他想的还要差许多。王有容叹了口气,觉得这差难当啊。王悦这一下子将钱凤、王含、王应这三位王敦座下最炙手可热的将军全得罪干净了,接下来的几日怕是麻烦连连。
王有容很头疼,军营水深,王敦护着王悦这谁都瞧得出来,但是这远远不够。
远远不够啊。
另一方面。
城楼之上。
看上去很是没心没肺的王家世子一个人倚着面破旧旗子站着,俯视着脚下山河千关,眼神有些淡漠,渐渐地,却又有些飘忽。
他刚刚犯了药瘾,服过五石散之后,头疼欲裂的感觉散了些,意识却难免有片刻的昏昏沉沉,他望着这脚下烟尘滚滚的石头城,忽然记起数年前,也是这样的江山风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