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去勾吴,去那里租一片新的田地、盖一座小小的茅屋、庭院里养几只家禽、最好再种一棵枣树,等到来年春暖,花开禾青,又是新的开始。
无休无止的雨水连绵成丝线,落在身上后化成寒冰,冻得人瑟瑟发抖。天地中唯一的温度来自于对方的掌心。前路漫长看不见尽头,抬头苍穹晦暗。他们蹒跚在泥泞中,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勾吴的都城,耳边呼啸的是寒风,渐渐的风声变作了哭声,死去的魂灵飘荡在时间,遮蔽了阳光,在阿箬的耳边无休无止的哀嚎。
阿箬不敢细听,只是拉着弟弟的手快步向前。到勾吴去、到勾吴去……她喃喃着母亲的遗愿,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前行。
可是那哭声就是不依不饶的钻进了她的耳朵,渐渐的她听明白了,那哭声是在唱一支歌,一支葬歌:薤上露,何易晞。露晞明朝更复落,人死一去何时归。
人的性命何其脆弱,就如同薤叶上的朝露。她听着这首古老的送葬歌谣,恍惚间竟觉得自己是走在一条通往死亡的路上。
不,不对。
她猛地打了个哆嗦,眼前的景色不知在何时变了。从荒野小径化作了宫阙复道,一路上的枯树化成了垂下的幔帐,弟弟不见了,握着她左手的人不知何时成了一个高大的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