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执着,半昏半醒间,嘴里只念着一个人的名字,只记着一个十年之约。
他也是有一个约定的。
三年前赴凌云峰一战前,妻子温柔地给他束发穿衣,才刚到他膝盖高的儿子抱着木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。
小孩子的声音软糯得像米糕,问他:“爹要去哪儿?”
他避重就轻,温声软语,像每一个搪塞孩子的大人:“很快就回来。”
儿子乖乖地点头,妻子握着他的手一路无话,却紧张得手心里都是冷汗。
在战启的时候,她终于说:“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。”
他回头对她笑了笑,还是那句话: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可他那时没有回去,现在,却回不去了。
转身奔出山洞之前,他其实后悔过,也想过回头。
然而终究是没有。
那人曾经说他是懦夫,现在看来,一语成谶。
他这辈子说起来辉煌无双,前半生纵横江湖,又三年为国为民,但归根究底,都不过是矫情自欺。
扬威武林的岁月是他欺世盗名、任人算计,三年明暗的辗转是他抛家弃子、苟且偷生。
他终于明白,其实自己谁也对不起。
有愧发妻,有亏幼子,有负故人。
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