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慕清商的交流很少,鲜有的几次都是由沈留口述转达或者书信留言,一个人在纸张上先后写下两种不同的字迹,口气态度南辕北辙,在这艰难的相处中磨合。
前者渐渐抛却了近乎天真的纯良,后者则慢慢学会了进退得度的温润。沈留在这一个月里没少注意,发现到底还是温柔的慕清商出现时间更多,另一个只在危急或情绪波动较大时才会出来,还多半是黑夜时分的昙花一现。
直到那一天,从东陵传来了肃青道长病逝的消息。
慕清商当时正在跟沈留下棋,惊闻噩耗的时候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,再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一副眼神。
那双眼冰冷依旧,沈留却从中看到了微不可及的水光。
他说,我要回去看看。
从北地到东陵,两人跑死了三匹马,过程中慕清商昼夜难息,心性几度交替支撑身体,终于赶上了七日后肃青道长下葬。
那天晚上,沈留待在山下等待,直到月上中天后,那人才携着一身风雪回来。
他说:“师父走了。”
这是他口中第一次出现“师父”两字,沈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然而那人拿下面具,冷漠的脸上竟然带了一丝微笑。
“师父临终之前,在名谱上添了一笔……”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