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的艾条香味弥漫,阮婆婆又有些昏昏欲睡,她自觉时日无多了,这几天总常常梦见妹妹萃桐来找她,两人可以说很久很久的话,她真不舍得醒来。迷迷糊糊中,耳边忽然响起低低的歌声。
    “彼汾沮洳,言采其莫。彼其之子,美无度。美无度,殊异乎公路。彼汾一方,言采其桑。彼其之子,美如英。美如英,殊异乎公行。彼汾一曲,言采其藚。彼其之子,美如玉。美如玉,殊异乎公族。”
    歌声只有三句小调,来回重复,到了最后一个“族”字时,却唱成了“主”,那句变成了“殊异乎公主”。本该是个小弯调越行越低的,却变成了调皮的尾音,上扬着带着笑意重复了一遍“殊异乎公主?”
    阮婆婆的膝盖猛然一抽,曲了起来。九娘飞快地举起了艾条才没有烫到她,她制止住要惊叫的赵元永,将艾条交给他,伸手扶住了阮婆婆,在她身后垫了两个隐枕。
    “阿桐?——”阮婆婆喉咙格格响了几声才吐出这两个字。
    除了她们两姐妹,这世上再没有人会这么唱家乡小调《魏风-汾沮洳》,是姑母郭皇后唱给她们听的,带着应州口音,因为喜爱她们,她调皮地将公族唱成公主,当年姑父听了哈哈大笑说就把她们当成公主养。她长大了一些,知道这是姑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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