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杂,有时连自己都说不清。必须考虑宿家存亡时,她只能小心翼翼保持戒备;可是一旦两个人独处,她就放松下来,和他插科打诨,说尽糊涂话。
一辈子能遇见一个势均力敌的人,也是种福气。可这人现在躺下了,她比谁都想救活他。立政殿里的皇帝是大头,内阁重臣们必定一脑门子官司,照理她应该亲自去看一眼,好调整接下去该走的路。但是再打量眼前人,外面的世界哪怕乱成一团麻,她也顾不上了。
德全很快熬好了药送过来,拿靠垫把太子上半身垫高,星河一勺一勺喂他,他还知道吞咽,总算是个安慰。横竖这药也不知有用没用,这会儿全看造化吧!用完了小心替他掖了唇角,仍旧放他平躺下,星河到这时才想起来问:“今儿太子爷的日程怎么安排的?”
德全道:“也没什么特别,先头在右春坊议事,后来整理了陈条上中朝见皇上。下半晌侍疾,等皇上用过了药才回东宫,回来之后歇了一个时辰,中间我进来掌了个灯,他坐在圈椅里时候长了,我劝他上榻来着,他还应了我一声儿。后来……后来信王命人传话,我进来通禀,怹老人家就这样了。”说着又是声泪俱下,喋喋自责着,“我是个猪脑子,要是早早儿发现不对劲就好了……”
星河脑仁儿剧烈地疼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