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石颓唐地靠着了木椅,“有些话我原本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,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一个你,我便知无不言了,你可知道,柳氏迁徙北上,退回阴山,是谁的主意?”
不是皇帝?
柳行素满眼血丝地抬起头,那一瞬间划过的泼天的恨意,让白石也微微心悸,他望了望木棚外的山色日光,扯着嘴唇道:“是太子。”
“这不可能。”柳行素震惊,但随即反驳,“太子无缘无故,怎么——”
白石打断她的话,“柳氏北徙,确实是太子的主意,去永州也是太子私下向皇帝请的旨,他借此机会交出了兵符,暗示皇上柳家一门树大根深,有损皇权,让皇上早日下定决心除之。柳家可说忠烈世家,原本对庙堂朝政没有心思,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,柳大人你还不懂么?柳氏对太子储君之位毫无臂助,只是威胁,何况柳老将军与太子皇叔是沙场过命的交情,皇叔是个有野心的人,太子岂能不防?”
“是谁让你说的这番话!”她不信!她一个字都不能信!
白慕熙怎么会对她阿爹忌惮,甚至下这种毒手?
他……
可他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,她便想找他对质也没有办法。
柳行素猛垂桌面,瓷碗在木桌上随着木屑和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