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一刻,落旌也回过头,盛满了慌乱水汽的杏眼直直地看向一身军衣凌冽的男人——那一刻,本来还逞强在眼眶中的水幕滚滚而落,落成那些年锁在心里经年发酵的炙热爱意。
汽船上的探照灯来回扫射着,每到一处,都会让人心更加慌乱动荡。落旌眼前模糊成一片,又从模糊再次变为清晰,看着慕轩奋不顾身地推开挡在他们之间一个又一个的人,毫不畏惧地大步大步地朝她的方向靠近。
黄浦江水因为大雨在挣扎着、不安着、翻动。轮船在江面上摇摇晃晃勉力支撑,而伴随着滚滚的雷声,夜幕猛被一道树枝状的闪电狠狠地撕裂劈开,像是生生扯开的鲜血淋漓的伤口。
落旌捂着嘴,她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不重要了。
——党派之战,信仰之争,善恶是非跟那个正朝着自己奔来的男人比起来,统统不重要了。她突然听到了十几年前被送上火车哭泣的自己,那埋藏心底的哭泣声:
她想跟他在一起,哪怕前方不见半分希望;
她要跟他在一起,无论是生或死,他们都要在一起!
“阿落!……阿落!——”
那一声声的呼喊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,而在探照灯的照映下,他们只见一个冷冽军官闯过茫茫人海,抓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