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上,夜已深,万物静谧,只闻她将剥离的腐肉丢开的细微声响。
似是烂肉终于处理干净了,她再次将手心覆在他的伤口上,催动灵力为他疗伤。
他的痛感回来了。这是个好事,说明他的妖躯在复原。
但他受的伤实在太沉重,又岂是那么好受的。剧痛侵蚀着他的神智,他觉得整个人都在昏沉混沌的痛觉中载浮载沉。
似乎是久远的往事里,他被族人欺辱,也曾这般遍体鳞伤地躺着,痛得意识模糊。而他的母亲,也是如此在他身边上下忙碌着处理伤口,时不时地用温柔的手心探一探他额间的温度。
遥远如豆的宫灯在那时模糊的视线中摇曳,带着让人安心能够沉睡的安全感,那时,是属于他的灯火,也曾经有人,如此守护过他。
心扉深处蓦然有种久远而陌生的情绪,在这沉寂的夜里,似乎从亘古的漫长沉眠中醒来,一点一点,翻腾带着说不出口的酸软,宁静而温暖地侵占满溢了他的心间。
这种情绪,似乎叫做安宁。
许久,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她,因为痛而带着低沉的喑哑,似是很淡定。
你真的不觉得我有九个头很奇怪么。
但他知道,自己其实很紧张。
然后,她似乎转头看了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