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心落在晃荡的水面上。
水井旁栽的是松树,日光从细密的松针间斜斜撒下,水桶里的井水干净澄澈,水面依稀映出她的倒影。
她早不是翠微宫的才人武媚了,感业寺里的武媚,狼狈苍老。于宫里的妃嫔来说,十四五岁才是最好的年纪,二十多岁的她,已经年老色衰。
更何况她现在是个剃发出家的比丘尼。
哪怕李治还顾念着旧时的情谊,看到此时此刻的她,只怕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憎恶吧?
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,为他之前的情不自禁感到羞耻。
她在水井旁站了许久,心里有百般滋味沉浮,直到几只山雀啾啾鸣叫着飞过树丛,才恍然回过神。
她提起水桶,下定决心。
不管李治还记不记得她,她不能放过这唯一的机会。要么触怒李治,落一个更悲惨的境地,要么打动李治,逃出感业寺。
不管怎么样,总比在牢笼一样的感业寺了此残生要好。
转身时,院子外面隐隐有人影晃动。
她心里一惊,猛然抬头,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。
李治站在木窗后面望着她。
她其实并不看好李治登基,这个年轻的太子,纤弱敏感,优柔寡断,诗书才学是通的,但总是斯斯文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