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明润收敛心思,屏气凝神。
又过了一刻钟,太子才在护卫的簇拥下转出正堂,他头戴紫金冠,身穿丹朱色掐金线圆领绫罗袍,束玉带,踏皂靴,径直穿过回廊,匆匆离开。
属臣们一路跟随,小声禀报事情。
太子面无表情,偶尔吩咐一两句,大多数时候一言不发。
和刚才那个会柔声和妻子谈笑的男人判若两人。
裴明润目送太子走远,心中暗暗懊悔。他胆子太小了,太子刚刚从正堂出来的时候,气势十足,他没敢凑过去,等反应过来时,太子已经走远了。
这是婢女走出来,叫他进去,“殿下请小郎到里头说话。”
正堂东边侧间当中摆了一座镶嵌云母石大屏风,锦榻、香几、坐席、茶案俱备,梅花小几上供着两捧桂花,点了两炉香。
太子妃裴英娘坐在锦榻上,梳家常发髻,未施珠翠,只簪一朵晕色芙蓉花,腕上拢着阔玉镯,让婢女煮茶给裴明润吃,“阿婶诸事安否?”
裴明润先向裴英娘行礼,认真回答她的问话,然后才坐下吃茶。
他才值十三、四岁的年纪,虽然穿了一套崭新的亲卫服侍,腰上还像模像样挂了佩刀,但举手投足仍然不脱少年郎的稚气。
宫婢们看他极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