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英娘轻声说:“母亲,您了解阿兄,他既然让我进宫来陪伴你,必定胜券在握,北衙禁军早就来了……他们正在为阿兄诛杀那些负隅顽抗的人。”
北衙最后一刻才倒向李旦,为了立功,赢得新君的信任,他们必须冲在最前头。
刀上一旦沾了鲜血,只能接着往下走,事成,升官加爵,事败,全家灭门,没有回头路。
北衙的人下手比南衙的人更狠。
女皇皱眉,并不是恼怒,而是淡淡的失望,“北衙也暗中投靠旦儿了?”
裴英娘卷起袖子,重新斟满茶盏,缓缓道:“母亲,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他们是暗中投靠也好,还是被逼顺从也罢,有什么区别么?”
远处的喊杀声此起彼伏,兵器撞击,骏马嘶鸣,隔得太远,怒吼惨嚎声听起来有些失真,仿佛隔着水雾看百戏杂耍,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。
女皇陷入沉默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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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居殿。
李显哆嗦着擦掉脸上的血丝。
一具尸身躺在他脚下,相貌端正,五官清秀,正是刚才还耀武扬威、得意洋洋,和他密谋怎么除掉李旦的张昌宗。
他一大早进宫,主动和二张攀谈,张昌宗大喜过望,带着他到仙居殿来详谈,这里是张昌宗的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