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常恩又道:“外头冷得急,梅树被雪压着,花蕊都瞧不见了。”
众人不明所以,只好奇地瞧着她。老大爷却是浑身一震,转过了身子。
他同老伴膝下无子,相依为命了大半辈子。去岁她一直病着,时好时坏。进了腊月,身子越加不济,终日里只能躺在榻上,日日念叨着想看窗外的梅花。
那日新梅抽芽,眼见着没几日就要开花了。一场急雪下来,梅树新芽被白雪压得厚实。老伴眼里难掩失望。
“白雪压枝难免单调。拿红绸绑了,远远看去,倒比红梅还要俏上几分。”卫常恩舒展眉目,神色带了几分安抚。
老大爷怔忡了一会,心底深处藏掖着的记忆翻涌上来。
他有些厌烦那场雪。
他好久没见着老伴的笑了,心下着急,将榻前的窗开大了些。又将压箱底的一块红绸给找了出来,拿剪子剪成细条,冒着大雪将红绸一条条绑在了梅树枝丫上。
一树白雪,红绸如焰。
他欢喜地进门,想听她夸奖几句。榻上的人却已阖了双目,撒手人寰。一句话都没有留下,他甚至不知道,她死前是否看见了这一树红绸。
日子一长,这就成了他的心病。午夜梦回,尽是她满眼的失望。他终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