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实则惊怒恐惧交加。
他一夜未眠,噩梦连连。几次翻身坐起,握紧枕边的短刀。
其实若要去杀死蒲俊,又何须用刀。
有一次他胸口杀意翻腾难以遏制,已经走出门口,又退了回来。
他始终不肯信自己有朝一日将丧命于这般孱弱的少年手中,几乎赌气般想要将阿弦的话抛在脑后,用他将来的命运跟她赌一赌。
可另一方面,又因对她的深信不疑,而产生一种挫败哀丧的苦痛感。
其实早在上次阿弦问他,她那个所谓的“朋友”将会惨死不可言说的时候,袁恕己心里就有些掂掇。
那时他看着面前的阿弦,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,仿佛她所说的那人就是自己。
幸而当时阿弦否认了。
可直到现在,袁恕己已经明白,没有别的什么人……那个在阿弦口中将惨遭不幸的人,是他。
情何以堪。
若一切早就注定如此悲烈的结束,他的满腹雄心壮志,又何以继续。
次日,袁恕己照例来至善堂查看工程,却正好跟在此地教孩子们背诵文章的英俊撞了个正着。
那人身着素白色麻布长袍,站在翠绿斑驳半是透明的树荫底下。
袁恕己第一眼的时候并未认出是英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