眠之功,话音未落,阿弦已经闪电般陷入昏睡。
但在双眸合起瞬间,她喃喃不清,似几分委屈: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
崔晔以为,阿弦是在说他。——说他那天在城郊的“不近人情”。
其实阿弦并不是指他,而是指的那只武功高强的鬼:为什么要采用那样激烈的法子伤人伤己,为什么不管是人是鬼,总有这许多不肯听人劝谏的死硬冷情的“家伙”们。
马车缓缓往前,崔晔垂眸望着躺在面前暖席上的阿弦,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极整洁的帕子,小心地给她擦拭脸上的血渍。
很快帕子上便濡湿一片,崔晔又凑近细看了看她额头的伤。
那血色在眼前慢慢晕开。
崔晔不由也想起那天在城郊外的事。
那时候他听阿弦期期艾艾说了那些没相干的,只认定她是窥知了烟年跟卢照邻之间的事,那瞬间,他竟有种无地自容的愠恼,更加听不进她说的每一句话。
可是……
当看着阿弦仓皇而倔强地跑开,他一个人牵着马儿回城,终于,心神也随着平复下来,不再之前似在小火上烧烤熬煎般无法安宁。
他虽然细细回想过阿弦所说,但却仍是不大明白指的是什么……卢烟年会伤着她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