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,本该如愿以偿的是他,他居然在此做没事人般,阿弦到底是怎么想不开……居然喜欢这种心思深沉如许、几乎叫人不悦的人。
——想到这里,反觉着阿弦走的好。
“那好吧,”袁恕己后退一步,“既然如此,我便告辞了。”
崔晔淡淡地一点头:“少卿慢走,不送。”
袁恕己重重地喷了口气,转身出门。
等到那道英武的身影消失眼前,崔晔垂眸望着面前被袁恕己捏皱了的字纸,用手将上头的褶皱一一抚平:“第一时:心动多静少。思缘万境,取舍无常,忌虑度量,犹如野马,常人心也。”
正是孙思邈教授的《存神炼气铭》本篇,他方才默写。
崔晔目光下移,看到第四时:心静多动少。摄心渐熟,动即摄之,专注一境,失而遽得。
目光在“失而遽得”四个字上停留许久,崔晔不禁叹息。
心中有一句话,是先前想告诉袁恕己、却最终没有说出口的:“现在这种情形,或许……让她暂时离开长安,才是上上之策。”
他想了想,搁笔,将抽屉打开,从里头取出一个同样带着褶皱的卷轴,悄然打开看时,却见竟是一副惟妙惟肖的人像画,画上之人眼神灵动,栩栩如生,一看便知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