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多公路,不知是不是到达了边境。王军英对照了一下地图,他说,过了前边儿那山头,应该就是边境了。
    但更前方,就是雷区,我们不能去趟。他扛着意识恍惚、发烧不停的我,继续往前。等到再一次停下,已不知过了多久。王军英放我躺靠在树根上,睁开眼,我看到他在组装信号枪。
    “会有人来吗?”我靠在树干上,虚弱的问他。这几乎是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。
    邓鸿超不是说,任务“必须失败”吗?
    王军英装好枪弹,仰头寻找着树冠间的空隙。
    “试试吧。”他说。
    空隙找好,但他没有立即击发,而是高举着枪,低头看了我一眼。那闷板的王军英,似乎看着意识模糊的我,淡笑了一下。
    耳里一声砰响,信号弹带着两人的期冀,冲出了枪口。上一次听到这响声,还是在几天前,在地底下,在无尽的黑暗中。
    而这个时候,昏沉的视线忽然一黑,那梦魇一般的黑暗,又裹向了我。
    再次睁开眼,发现自己已经平躺下来了。但我感觉到,身子在摇晃,模糊的视野中有好多人脑袋,也有好多的绿军装。耳朵里是嘈杂的人声,似乎还有哒哒哒的枪响。我好久没见到这么多人脑袋,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多话语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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