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国都要哭了。
沈姨娘跌坐在椅子上,半响才反映过来,自我安慰道:“不怕,不怕,我们当时都以为她长不大,现在能看着她嫁人,还有什么不知足呢?寿数有碍而已,谁有能长命百岁呢。”
戚昌国苦笑,一百岁和八十岁好像没什么分别,五十岁也能接受,可……“一德说,二十五!”
沈姨娘抱着取暖的茶盏都拿不住,跌落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姨娘,别在小妹面前漏出来。一德说了,我等亲近之人的态度也至关重要,每日在她面前哭哭啼啼,好人都憋闷坏了。就让小妹以为自己只是得了风寒,慢慢调养就是。她才十五岁,过了孝期也才十八,还有好几年,够她与一德夫妻情深,诞育子嗣。”戚昌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。
“再请大夫来看看!”沈姨娘叹道,“白事过后,请大夫也名正言顺。”
“常为小妹看诊的苏老先生近日回来了,等一德走了,我即刻去请。”
戚老将军的葬礼已经走完议程,柳娘没有再留的理由,采买了一些当地特产,坐海船出发,到天津,再沿大运河而下。走海运是最方便、最快捷的,可谁让如今海上仍旧盘踞着倭寇和海盗,刚刚从一代抗倭名将的葬礼中走出来,这样的情形让人忍不住心生悲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