股脑儿拍在桌案上,忙不迭地出门追自个儿的包袱去了。
正是夏末初秋的时节,又是正午时分,日头又毒又亮,晃眼得很。书生抹了把汗,正欲拾起地上的黎色包袱时,眼角余风却瞟见了包袱前的马蹄子。
书生顺着马蹄子向上望去,漆黑发亮的鬃毛,通灵凌厉的双目,额间天生一颗白色的五芒星,真真是一匹极俊俏的宝马。这样一匹威风凛凛的马驹,即便是掩在草棚马厩之中,与百十匹各式战马为伍,也毫不逊色,甚至更为夺目。
只是比这马驹更为夺目的,却是马背上的人。见着这样一匹宝马,世人脑中与之相配的,大抵唯有传闻中镇威王年轻时的英姿。可书生望着马背上的年轻娘子,却觉得时间竟有如此女子?世间竟有如此女子!只有如此女子,方能驾驭如此之良驹!
自明安帝垂拱年间至今已近百年,夏国自始至终礼乐兴盛;而今因了宋皇后的缘故,女子骑射不再是稀事,着了男子袍服打马上街亦常常有之。只是从未有哪个贵府娘子,能抵得上这位年轻娘子的勃勃英姿的十之一二。
那年轻娘子着了绛红圆领锦袍,一头青丝借用玉冠高高束起,在脑后以马尾的情状倾斜而下。她一手握着缰绳,一手扬着马鞭,微微垂眸,周身便是一股道不尽的风流英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