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一段,拆了东墙补西墙一般地处理那些陈年旧账。很难,着实累得不轻。
每每疲惫、烦躁至极的时候,就恨不得把程询吊起来打个半死。但是,那只能想想,做不到。那孽障进入官场的日子越久,就越难对付。
听说了那些傧相之后,程清远心里五味杂陈:文武皆有,都是后起之秀,也都是他死活看不上、来往全无益处的人。
明里暗里都让他不痛快的逆子。
心里再烦躁,在这样阖府张灯结彩、喜气洋洋的日子里,他也得扯出得体的笑容,接受众人的道贺。
新人迎进门,来到喜堂,拜天地、高堂,对拜之后,礼成,被送入洞房。
程清远莫名觉得,长媳怕也不是好相与的人:以程询那个德行,看中的必是同类。
.
头上的大红盖头,被人轻轻挑下。怡君的睫毛轻轻忽闪一下,程询的身影映入眼帘。他头戴乌纱帽,穿着大红色圆领吉服,肩上披红,腰束革带,仍旧是挺拔如松、俊美无俦,眸子像两颗黑宝石,熠熠生辉。
程询含笑凝视着她。这一刻,欢声笑语变得遥远,眼中、心上,只有面前的她。
她戴着饰有珍珠牡丹、翠云、珠花、嵌宝金簪的凤冠,耳上有金镶珠宝坠子,穿着大红色通袖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