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沉默了一阵子,叹了口气,“在官场的人,都是身不由己。我如今想抽身,做做梦还行——不能够了。”
“你想不想而已的事。”程夫人道,“最好最坏的路,你比谁都清楚。专横跋扈惯了,不肯低头而已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?”程清远拧眉。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只知道你跟首辅都是一个德行,久居高位的日子久了,便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。”程夫人面上的哀伤散去,嘲讽地笑了笑,“随你怎样吧。反正我今后守着儿子、儿媳妇,日子惬意得很。只怕你到年老之时,在家中无人愿意理会,更没人肯打心底尊敬。要是那样,所谓的一生荣华又有何用?”
“你!”程清远下巴抽紧,冷眼相对。
“要不是柳阁老出了那样的事,轮得到杨阁老做首辅、你做次辅?”婉言规劝他不听,那就别怪她戳他的痛处,“如今柳阁老回来了,你们自求多福吧。”
程清远教训她:“恁的不成体统!谁准你说这些门外事的?!”
程夫人不以为意,笑了一声,“已经说了,怎么着吧?当回事就琢磨琢磨,不当回事你就等着撞南墙。”
“……”程清远本该拂袖而去,偏偏没有。不知为何,这一日,此刻,他觉得特别疲惫,连发作她的力气都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