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里屋门口,她拧了拧把手,门锁着。敲敲门,半天才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。
门一开,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情形,就被母亲一把抓着胳膊拖进了屋,飞速关上了门。
红豆讶然抬头,望见床上那两个小箱子,心里有数了,母亲这是又在数金条呢。
这是母亲生气时惯有的毛病,照她老人家自己的说法,就算有天大的气,只要面对着这些黄灿灿的物事来回数个几遍,百气皆消。
这些金条虽不算多,却是父亲辛劳半生攒下来的心血,若是俭省度日,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后半生过活了。
“您这又是怎么了?”她平静地看着母亲。
虞太太闷声不响走到床边,将那些金条一一收回箱子,没好气地说:“往后不要去你舅舅家了。”
红豆心里早已有了点影子,母亲白天才去了一趟舅舅家,回来便如此反常,多半是因为在舅母那里受了气。
舅舅在南宝洋行任职,几年前升了大买办,因手头渐阔,不久便搬进了公馆,如今家里用着两个当差,处处都讲究,就连两位表姐出入都是一副阔小姐的派头。
其实父亲在世时,舅舅不过是洋行一个小小的书记员。
舅妈见哥哥生得一表人才,虞家生意做得也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