逝去日多,离开一个人,无非是失去一份挂念罢了。
生活继续,生命仍然燃烧。人人都在向死而生。
谁都不敢在季元现面前提及家庭,连顾惜也变得沉默。他不再催促季元现学习,好似经此一役,少年开始蜕掉天真那层皮。
秦羽偶尔从前桌转身,问季元现要不要出去散心。
“没什么好散的,”季元现扯起嘴角勉强笑,“我不如何,不难过。”
假话。
语文老师在拓展课本,讲到陶潜的《挽歌》。耳畔是老师感情诵读,念:千年不复朝,贤达无奈何。向来相送人,各自还其家。
此二句讲送葬之人,待木棺入土,葬礼完毕,便各回其家了。
季元现的眼睛忽然有些疼,他盯着窗外大雨瓢泼。已连下两日,今年会不会涨洪水。往年洪灾,季宏安总忙得无法着家。
今年,他可算是不用忙了。不再是司令了,不用忙了。
季元现忽地拍拍秦羽肩膀,羽子小心回头。他抬头捂了下眼睛,很快镇定片刻。
季元现的声音似从天边来,有些遥远,有些轻。
他说:“羽子,以后别叫我司令了。”
“就叫名字吧。”
秦羽忽地悲恸,他鼻尖一酸,咬着牙喊道:“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