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地干裂的嘴皮动了动,眼眸里涣散的光再次聚拢起来。
只见他握紧拳头,不甘心地咆哮道:“天那么热,赶那么久的车加二十文钱怎么了?”
“她不加就算了,还不让我们送菜,凭什么啊?”
“当初是她说收大家伙才到处种菜,现在她说不要就不要了,那些地里种下去的怎么办?你们花钱买来的怎么办?大家吃吗?可吃得完吗?”
陈地眼眸猩红,微凸的眼珠跟条恶狗一样。
陈家村的村民们已经没有多少火气可以煽动起来了。
原本高涨的怒火,自以为是的道理,据理力争的澎湃心情归于平静。
周围全是鄙夷嘲讽的目光,仿佛他们这群人就像是泥潭里挣扎的泥鳅,在那泥水里浸泡着,一脚下去便钻入泥洞里,上不得一点台面。
自卑,怯懦,不安,羞愧。
别人衣着整洁干净,说的话含枪带棒又句句在理。
他们衣衫佝偻,说的话语句不清又是非不明。
陈家村的人彻底安静了,除了叫嚣的陈地,许多人都知晓,他们冲动了。
这一仗,他们本以为雄赳赳气昂昂,一战必胜。
结果正主还没有出现,他们便被几个商贩骂得灰头土脸,再无斗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