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儿仰脸笑道:“娘说了,这世上的事情人是知道不全的,不过能多知道一点多往深里想一层,就胜过旁人许多了。”
方伯丰笑了,又道:“怎么老说要胜过旁人?这为人过日子,哪里有什么输赢可论。”
湖儿却道:“爹跟娘不是说了每朝每代都有贫苦难翻身的人?可这些人也不是历朝历代下来都这么贫苦的吧?贫苦的也有后来能过上好日子的,也有一直不成的,这不就是个输赢?若是能耐不如人,过个十几二十年的,比起来就比如今的要差了。好比从前是过三等的日子,一直比不上人家,等大家都好起来了,自己就只能过五或者七等的日子了。”
方伯丰问:“这也是你娘告诉你的?”
湖儿道:“不,这是七姨姨说的,还有我自己琢磨出来的。”
之后方伯丰便听着自家儿子细说,他那里一笔笔记下来,每写完一段,还叫湖儿看看是不是这个意思。这一路写下去,他又发现湖儿想事情极为有条理,从粗至细,样样道来有条不紊,实在是难得的很了。
方伯丰为学多年,他晓得这学东西至少有两层,一层是学到的那个“东西”,另一层则是“学”的本身。湖儿这小小年纪,并未经过先生的教导训练,这“学”与“思”上头就已经极见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