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瓦匠也早习惯了大娘们打趣自己,如今他在村里待久了,又同邻舍不少来往,一起做活儿的也都是本地人,竟也很能说几句德源县当地话了。他还叫杏妮儿不要整天忙着家里做事,多出去同村里的小姑娘们一处耍子,结伴往城里去玩玩也好,杏妮儿的本地话比他的还地道。
灵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草来,揉出汁水,加上一点盐巴,给杏妮儿敷在烫痕上,嘱咐她这两天别太使这胳膊,怕上头的皮收拢来的时候,一挣蹦给挣裂了。那就更要吃苦头了。
杏妮儿都点头记住了,灵素又另外拿了个罐子给她把剩下的药汁子放里头,叫她拿回去晚上自己记得擦。天热了,这草药也搁不住,明儿还来这里,她另外再给她弄。
杏妮儿笑道:“婶子,我没什么事儿,从前比这厉害的还有呢。”
说起来才晓得,她娘在她很小时候就去了,家里也没什么人能倚靠,他爹不受祖父母待见,她也跟着受冷落。有一回自己倒水,力气小,都给撒脚上了,也没人管她。自己把脚伸进冷水罐子里凉着,姚瓦匠回来时候她都已经哭哑了。就从那时候起,姚瓦匠铁了心不在那地方待了,去拜别了教自己泥水技艺的叔公后,把自己能处置的东西一卖,就带着杏妮儿跟着船沿河南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