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萧说:“你把头转过来。”
这语气,可不是在跟他商量。
宗杭咬咬牙,把头转了回来。
他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,今晚上的种种,也许只是前奏,前头不知道哪一刻又会有不测,想再往前走,是得逼逼自己:你把自己逼狠了,世界就不会逼你太过。
那条胳膊上,的确皮开肉绽,但没有血,是条惨白的沟壑,竖在纵横的疤痕间。
易萧不流血这事,井袖跟他提过,他没当回事,还反说井袖:“你抓挠的力气,能有多大啊,说不定她是皮厚呢,又可能是她上血上得慢,后来流了,但你没见着。”
现在知道不是了。
他忍不住问了句:“你的血呢?”
易萧没看他,伸手去捏豁开的皮肉,好像这样就能把那道口子重新捏合一样:“为什么他们翻了锅,我们会这样,其实我也不知道,一直想查清楚。”
“不过我知道的是,水鬼三姓,容不下我们这样的东西,即便我姓易,即便我曾经是他们的水鬼。”
她眼皮慢慢掀起,掀出森冷的光来:“你也看到了,丁碛对付我的时候,不惜一切代价,如果让他知道,你不但活着,还成了这么个怪东西,你觉得他会怎么做?水鬼三姓又会怎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