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母相继病死,父亲也跟着病倒,再打不动他娘。他娘照旧照管饭食,不上半年,他父亲也死了。那边的亲族们都骂他娘是克家妇。他娘便带着他搬到外祖家来住。外祖家虽然窄挤,却人人都时常在笑,到处都亲亲暖暖的。
有年秋天,佃户送了粮食来。他见一筐麦子里有些馊坏的,便全都拣了出来。外祖父在一旁看到,笑着夸他能干。他拣了一兜,说拿给娘去磨面。外祖父听了大笑:“这些麦子霉了,不能吃,吃了要着病。”
他听了大惊,却没敢问外祖父,更不敢去问娘,却清楚记起:当时,母亲磨好那些馊坏的麦豆,装在一个小罐子里,放在后壁窗洞上。饭煮好后,先给他盛出一碗,而后踮着脚拿下那罐子,将里头的面粉撒一些在饭食里,再拌一拌……这事,他谁都不敢说。
王小槐有回用弹弓射肿了他的眼角,他不愿让娘知道,但那肿包哪里藏得住?娘见到后,立即要去跟王小槐理论,幸而被外祖父劝住。
之后,秋儿再不敢出门,除非确信王小槐不在外边。那天他听着外头极清静,才小心出了门,却被舅父王凸叫到村外说话。秋儿一直不喜这个舅父,那年春社,他才五岁,正在和其他兄弟耍,一个婶娘急匆匆从麦场边的柳树林里钻出来,跑来跟其他妯娌说,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