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啊,怎么不说?”周中喉咙里含着怒气,“老子让你说话。”
周秀身子一抖,喃喃道:“骂累了自然就不骂了。”
“混帐,你就这样孝顺你母亲的?”周中喉咙中的火气喷薄而出,炙烧得周秀出了一身冷汗,扑通跪在地上。
外面邓二媳妇的骂声一声比一声高,像夏日的雷阵雨又急又快,把邵氏婆媳三人的声音压得听不到丁点。
周中目光落在面前周秀的头顶,发髻胡乱地用草藤挽着,身上的棉袄打了好几块补丁,想来里面的棉絮定是用了好几年,怕是又硬又死,一点也不暖和。想着身上暖洋洋的棉袄,没由来的胸中的火气就被一阵水浇灭,周中叹息,伸手扶起他,让他坐在杌子上。
子不教,父之过。
是原身的错,也是他的错,他接受了这具身体,自然也要接受这具身体的过往。如今该他行施父亲的职责的时候,周中道:“你见过她跟赵里正家的骂过?”
周秀想了一下,摇头。
“你小时,她跟你奶奶,你娘骂过架?”
周秀回想了一会又摇头。
“她什么时候开始跟你娘骂架的?”周中循循善诱。
忽地,像开了窍似的,周秀抬起头看着周中,双眼发红,哽咽道:“爹,我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