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只桶吊在半空,痛心、愤怒和自我怀疑反复交织,将她整个人都套牢了,牢得几近窒息。
她对周遭事务提不起兴趣,连工作都暂时停掉。
食不下咽,寝不安席,终日惶惶,她知道这样迟早要出问题。现在着了凉,她反倒宽心了,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腋下的温度计响起,所幸没有发烧。
周常远拿了感冒药看她服下,坐在沙发边,看着她红红的眼和鼻尖,说:“衣服还在洗衣机里,等洗好烘干得快一个小时,你先睡会吧。”
张瑾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糟糕,虽然可能并睡不着,但不想周常远担心,点点头,躺进阔软的沙发里。
急至的白雨已经缓下来,坠在窗户和地面上,只发出细密微弱的声响。
周常远坐回窗边的椅子上,盘起赤裸的脚,书摊开在腿上,被修长的指轻轻压住。
无边的眼镜借着窗外的光反射,反倒让人看不清后面的眼睛。
刚才高高大大的人就这样收起来了。收到那一方椅子上,罩在窗外不甚明亮的天色里,幽寥闲懒,温良无害。
张瑾飘忽的心也平和下来,她想问周常远什么时候开始近视戴上眼镜的,张了张嘴,眼皮却先沉重起来,竟然睡着了。
她安安静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