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滴落下,将她的头发、衣服尽皆浸湿。
一个矮瘦汉子重重丢下手中打完的稻把,怒气冲冲行过来,骂道:“臭皮妮子,还不快回去,莫耽搁了爹妈干活儿!”小女娃挨了斥骂,蹲在地上,扁着小嘴巴呜呜哭着,好一副委屈的可怜样。
那妇人见丈夫斥骂女儿,柔声劝道:“囡囡爹,天公作恶我们能有甚么法儿?多拼抢回些便是了,拿囡囡置甚么气!”她嘴里说着,手上却并不稍滞,脸上形容却极其繁复:有怜、有怒、有恨、有愧、有疼
听了妻子的话,矮个汉子脸有惭色,俯身去捡拾地上的遗穗,站起时忽然一脚重重踹在打谷槽上,对着天空大骂:“你个贼老天!你个污臜的恶鬼!你没有眼么!”这几句话满含悲愤,最后却是哭着喊出来的。见田间已有积水,再打不得谷,他冲到蹲着的那女娃子面前,弯腰抱起她紧紧搂着,向田垄外行去。妇人无奈放下手中稻把,快步跟在后面。
暴风雨已来,夏牧阳、夏承炫及身后的二十几骑却并未回去,而是一直伫立雨中,在旁边看着这天下间最寻常的一幕。
这一幕中,他们看到尘世的辛酸,看到人力的局限,看到天地的无情,也看到血脉的温脉
大雨漂泊如珠,砸在人脸隐隐生疼。不到半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