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下如倾盘,密集的雨珠滴落之声掩盖了一阵急促的马蹄音。一骑由北而来,朝庇南哨所方向狠命奔去,转眼便消失在这一片白色的迷茫中。
“这是第三个了,你去禀报大人,我二人在此间守着!”驿道矮侧的松林边,三个身披蓑衣的汉子相互商量着,一麻杆腿高个儿离了二人,转身隐入了密林中
久旱甘霖是至喜,夏收暴雨是至苦,暴雨常有而甘霖难逢,此实乃天下劳民之大不幸也。遇着旱年,经月滴雨不降,烈日炙烤大地致灌渠干涸、田垄龟裂,植苗枯死,可说止于其始。碰上涝年,狂风吹得谷株伏地,雨滴砸得谷粒纷落,雨后积水成涝,大水裹挟着谷粒、谷穗而去,甚么也不留下,可说灭于其终。
庇南哨所这场雨,来势凶猛,去得亦甚快,未时初刻便小了,好在积水尚不深,未及成涝。风渐停雨暂歇,乡民们挂念着田里的稻子,纷纷趟着水,深一脚浅一脚下地忙开去了。田里的稻穗都是活命的食粮,哪怕糟蹋了一粒,他们的心都会止不住地疼。
“父王,雨停了,我们也回军营罢?”夏承灿靠近夏牧阳,沉声问道。这一个多时辰里,他一直思忖着信上所言之事,却如何也是想不通。然,此处又实有诸多不便,绝非一个合宜的议事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