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秋后,暮色降得快一些,才过了申时,天已有些暗沉。
上月中,离端王府百丈外的街边多了一个卖烤薯的摊档,小贩是个三十出头的疤脸汉子。
每日的卯时三刻,他便挑着木炭、薯瓜、和一个大炉子守到这个面向端王府南小门的路边,直到亥时二刻才收摊。
他的摊档虽每日开档八个时辰,生意却并不好,一天也难得卖出去几个。
这条福禄街是都城人流最密集的三条街区之一,无论是商铺、楼肆、还是摊档,生意一般都不会太差。便是给人磨剪子这样的小营生,整日下来也能有个四五十文的赚头,一个四口之家,总还算挨不着肚饿。
烤薯档的右侧是个臭豆腐摊,左边靠石墩坐着一个架着磨刀石给人镪剪子的小老头。
三个摊档比邻而立,两边的买卖都算不错,唯独中间这个烤薯档,这一日,竟还未开过张。
疤脸汉子倒似乎并不在意,一旁卖臭豆腐的中年汉子却先替他着急了,主动搭起了腔,笑着谓他道“大兄弟,你这营生只怕得蚀本罢?我瞧你今日这一整天也不过才卖了五个薯瓜,可值不回那些炭钱哩。”
“是呢。”疤脸汉子笑着回道,“不知怎的,好像人都不爱吃薯瓜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