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此刻。
秦卿稍稍拉高了被子,徐徐地将锦被盖至眼下,仅露出了眸色低垂的双眼,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阿洪的视线。
阿洪轻轻地笑了出声,浅浅低低、耐人寻味。
同时——
阿洪如常冷静地伸出手,温和地替秦卿顺了顺脸庞的发丝……
刚开始的前几日,秦卿都始终卧病在床。
他喝了不少治疗风寒、养气、补虚的药。
起初,他不习惯以未戴面具之颜面对阿洪,但逐渐地……他发现,阿洪从不以审视、探究、惊讶、或者是害怕的眼神注视他的容颜……
反之,总是礼貌、平和、温从地看他。
这令他卸下了心头的负重。
通常,秦卿夜里都不再戴面具,因为阿洪每晚都会过来伺候他。
再加上,他早已习惯阿洪的正视,也便不必再多做遮掩。
今日秦卿身段好了些,不再咳嗽,亦不再喘气。
他安静地坐在铜镜前,任由身后的阿洪为他顺发。
昏黄的烛火中。
秦卿身上披着的藏青色华袍暗华流转,领口边缘的狐裘柔软光滑,他手中拿着暖手的羊皮水袋暖手。
阿洪站在秦卿身后,替秦卿将发带松懒地系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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