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县令终于明白他得到了怎样的人才。他给自己的伯父工部侍郎写信,这番调理水旱的方案便作为抗灾新法呈到了天子案头。周县令两年考评俱优,正愁被一场大旱毁掉前途,却得了这个机缘,欢喜不已。如无意外,到明年或者更早时候,他便能以治水抗旱有功,擢为州官。有了这样的好处,他更将白秀才奉为上宾。他给白秀才原籍眉州去了封信,州官回信说:当日白铁珊落水,米铺报了失踪,如今既有音讯,自然勾销不提。周县令得信,问他:“知郎君不慕富贵,然黎民得君,如得再生父母。治水高才,普济苍生,远胜无用文士,岂容埋没?”
白秀才站在江边,对着滔滔江水整整想了一夜。清晨,朝阳跃出江面,将一湾江水都染成金红颜色。他忽然长叹一声,当即回官舍打点行囊,辞别周县令,星夜骑驴赶往成都府参加解试。
出门在外,最大的两件事便是吃住,吃住又都要花钱。他本无多少陆上行旅的经验,走得又匆忙,行囊瘪得像饿了几个月的骆驼胃袋,只装了换洗衣物和几串钱。若是常人,带这么点钱行这么远路,只怕要一路乞讨过去了,能不能赶到还难说。白秀才却好在身子能大能小,随便找片遮雨的叶子便能住宿。他原先习惯在地上找朵大花儿当卧床,一日夜里爬来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