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呆在热烘烘的碳炉旁,不断地捡碳,他被晒得黝黑,不过二十几岁的光景看起来像三十多岁,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。我爸妈则跑去帮人割稻子扒番薯一年三百多天没怎么停过。我那些穷困潦倒朴实到极点的家人们,用他们最贫瘠的力量支撑着我去到广州那个繁华都市,用他们的努力为我劈开了一条走出贫困潦倒小村子的路,可我亲自把这一切给毁了。我不仅仅把自己毁了,我还把他们的希望也给毁了。我不仅仅把他们的希望给毁了,我也把他们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腰杆再折回去。他们曾经因为我受到赞誉,却也因为我受到了邻里乡间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耻笑。张代,我已经有整整四年,没敢回老家了。尽管这四年以来我挣得不少,总是五千一万地往家里打钱,可是我再也不敢回家了。我不敢回去面对他们,也不敢去尝试挑衅那些人的记性。我就这样,没有家了。”
停了停,我深呼一口气,语速慢得像一只没吃饭的蜗牛,却也像总结陈词那般若无其事:“现在除了还能挣上几个臭钱,我一无所有。哦当然,我的身上还挂着一个案底,援交伤人。比这个案底更可怕的是,那段黑暗的记忆它一直伴随着我,它给我带来的影响似乎无法停歇下来。”
像是将身体里所有的毒刺都拔掉了,我似乎变得轻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