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歹已经养大快要甩手了。瞿嘉都快十七周岁,眼瞅着就一个成年大小伙子,出门能扛事儿,能往家里挣钱。
那女人怀里抱个四岁半的小儿子。自己争来抢来的好命,就只能自己吞咽这口苦水承受后半辈子,这口气喘不上来又怨谁呢。
瞿嘉也没炸刺闹事,但那天就也坚决不进病房,一步都没迈进去,一眼都不去看。
他站在门口一言不发,深深看着那张色调苍白的病床,漠然地转身走开。不是走,是一步一步蹦着,在走廊众目睽睽之下蹦了老远,从病房这头一直蹦到另一头,离最远的一个窗口。
瞿嘉坐在窗口下的长椅上,头往后面墙壁上靠过去,两腿伸直。眼望向窗外,眼神仍然是执拗的。窗外没有光了,天空一片阴沉,天气预报像是有雨。
周遥尴尬地就也站在病房门口,也不知自个儿算是哪颗葱,就他探病是没名没分不请自来,真的不能算家属。他就在这个门口与隔老远的那个长椅之间,来回跑腿传话。
“刚才又换了一大瓶药,进口药,都是外文字。我看那上面吊了一共六个瓶子,说是每天输液十几个小时。”
“你爸爸跟我说话了。”
“你爸竟然还记着我是谁呢,说我是给你买足球鞋的那个同学。那双鞋花了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