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后悔。
外面有脚步声,有低细的程心与校友的说话声,然后无声无息。
下一趟地铁尚未到达,新一波的旅客仍在香港境内,这段俩关口之间的通道忽然异常安静。
郭宰的心却起伏不宁,比程心出现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他如愿以偿将程心赶走了,可心脏的负荷没有因此轻松了一丝一毫,反而变得更加沉抑,沉得慌,沉得手抖,脚抖,身抖。
他赶走的,不仅仅是一个人。
更是一个选择,一个方向,一颗心。
可他无法将这些唤回来了。
他捂住眼睛,后脑靠着墙壁,咬牙哽咽。
许久许久,郭宰都没有出来。
直到外面传来急促繁杂的走路声交谈声,闹轰轰的行李箱滑轮碾地声,郭宰才拉开门,低头离开男厕。
厕所里挤了不少来放水的男人,行至门口,又有人要进来。郭宰往边靠,麻木黯然。这时候,一直望着地面的视线内出现一双小巧的白色运动鞋,耳边传来不该属于男厕的女声:“舍得滚出来了?”
郭宰登时抬头,本来面如死灰的脸容又瞬间复杂得翻腾了。
***
深圳罗湖海关监察室,室门从外面推开,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