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清楚了,只隐约感到有人在头顶上叫‘抓住绳子’,我下意识伸出手,但黑桃k动作更快,突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,抢先抓住那根救援绳,我就看着他被拽了上去。”
“他们把你抛下了?!”
“这倒没有。”江停顿了顿,说:“但确实是又过了好半天,连太阳都下山了……才有人把我拉上去。”
现在说来早已轻描淡写,但对一个严重脱水又濒临死亡的小男孩来说,那迎来希望的喜悦和转瞬落空的绝望,以及独自等待几个小时的煎熬,是很多成年人都无法想象的。
严峫嘴唇动了动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半晌才挤出一句:“那伙人当时……”
“不太想救我。”江停轻轻地说,“我知道。”
淡薄的月光穿过云层,映照着河水,平原,以及更远处的山川之巅。江停无声地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时他仿佛看到一个相似的夜晚,也是同样苍冷清寂的月光,越过乡镇医院简陋的毛玻璃窗——
他躺在小小的病床上,睁开了眼睛,看见熟悉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床前,怀里抱着一小捧野果。
两个小孩都没有说话,过了好一会,站着的小男孩才突兀地问:
“我推了你,你还记不记得?”
“……”小江停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