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哪儿去!往那边!”
    叫喊声中气十足,城中饿了许久的百姓哪有这么大的力气和嗓门儿呢。扒着门缝望了出去,寒松瞧见了衙门的差役,并肩连了一道人墙,正把街上尚且喘气的人往一个方向哄赶。
    街上的人没法子,只好朝着路两旁的人家里冲撞。可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,没有谁敢在这种时候把门打开。
    外头街面上的动静越来越大,灵璧也快步走到了门边,钻进了寒松的胳膊底下。膝盖半弯,额头顶着寒松的下巴,也扒着门缝往外瞧着。
    “官老爷这是想做什么?”
    忽的目光一顿,灵璧瞧见了那日放粮时的官老爷,脑满肠肥的挺着个胜过足月妇人般的大肚子,走路一扭一扭,及其疲倦的喘着粗气。
    平日里出门有马车坐,如今不比以往,拉车的马早就叫人给吃完了。别说地主家没有余粮,就是官府的粮仓里,剩下的怕连差役和兵士门都不够吃了。
    如今城中流民甚多,官老爷们听闻了西市里米面铺子的事大发恼火,下了令让差役们把流民赶出城外,赶到他们该去的地方。
    可何为流民呢?
    官老爷手底下的差役又不能识得城中的每个百姓,干脆便一刀切,凡此时尚在街头的,统统归为流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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