忡。
若说两辈子, 从生到死,又从死到生,他能有什么遗憾和愧疚,无疑便是只对眼前屋里的人了。
从前的端王府大公子息越尧, 芝兰玉树,端方君子,乃京中勋贵子弟的典范。
又兼王府世子的身份, 不及弱冠, 京中冰人就已时常上门说亲保媒。
他纵使年幼, 也记得他说过——
“男儿志在四方, 身为皇亲, 当以辅佐君王安保黎民为重,不曾立业,何来成家?”
他的兄长,风光月霁,优秀到无以伦比,合该是要做一番名垂千史功业伟迹的天骄人物。
他仰望他,并以之为光,不曾停过追逐的脚步,两辈子,从未改变。
少年深呼吸,压下多余的情绪,努力木着脸,堪堪踏出半只脚,又连忙不妥当地收了回来。
他回头问伏虎:“我脸上可还干净?衣裳得体?发髻不乱?”
伏虎就着夜色看他一眼:“世子一应都很好。”
好的简直可以去和贵女相看!
毕竟晚膳都没用,换了不下五套衣裳,不晓得还以为他是去见心上人来着。
少年紧张的在袍裾上反复搓了搓手心湿润,这会,他根本不像是历经两辈子的人,就只是那个经年跟在兄长身后的幼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