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要去做复健,钱都交了,你总共去过几回?”
何有时心口疼得一哆嗦,用了很久才堪堪忘掉的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,翻扯出一大片过往回忆,生疼。
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尖得刺耳,何有时被数落得无地自容,像是一根根钢钉往心口戳,可她咬着牙没挂电话,自虐一样听完了十分钟的数落,直到何妈妈气得挂断电话,耳畔只剩下忙音。
何有时这才抬起手,抹了下眼睛。
她已经记不清,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了。
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姑娘,有朋友,有喜欢的人,就算车祸之后,也有过一段教科书般的身残志坚的感人时光。
可回头再看那段日子,竟仿佛是在看别人的人生了。
通话时长14分26秒,这期间,何有时一直有一句话梗在嗓子口,无时无刻不想说出来,却总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回去,话到嘴边却始终没能说出口。
她想说。
——其实,我一直有在努力的。
半年前,头回直播那时连说话都觉得惶恐,黑黝黝的镜头后边仿佛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有千千万万双眼睛藏在其中,冷漠的,同情的,奚落的。
头回直播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抖,说话时嗓子发紧,结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