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避瘟疫的低品宝林, 是皇陵犄角旮旯里的一抹孤魂。
他记得他初初识字时, 曾指着宣纸上端端正正的一个“淮”字, 仰着脖子问她:“母亲, 为什么儿臣要取名为淮呀?”
她默了默, 抬手起笔在宣纸上又落下两个字,一右一左, 组成一个词——
秦淮河。
她搁下狼毫笔,淡淡道:“因为你阿娘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,父母何人, 什么都不记得, 只记得自己长于秦淮河畔,饮着淮水长大的。”
他敛眸,盯着那三个字愣愣出神。
哦, 他的阿娘还是个秦淮河畔隔江唱曲儿的歌女。
她从不避讳谈及他的阿娘,却总是点到即止, 任由他的好奇心肆意泛滥。